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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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沛玉擰眉,「奴婢剛剛聽到……」

程元秀打斷她,「現在沒事了,你出去吧。」

沛玉應了聲:「喏。」

木門覆而被闔上,程元秀瞬間掙紮起來,她整個人被衛旬摟著,但雙腳卻是自由的,於是忍不住擡腳用力一踹,羞憤至極道:「放開我!」

衛旬悶哼了一聲,霎時回神,滿眼的不可思議,「你敢踢我!」他更加用力地摟緊她,惡狠狠地說:「上次打我、撓我的帳都還沒有和你算。瘋女人,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?」

程元秀被他摟得幾乎要窒息,「別碰我!」

衛旬用長腿纏住她,怒極反笑,「你要是真不想讓我碰,為什麽把婢女支走?」他忽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,故意用堅硬的胸膛去擠壓著她的柔軟,「怎麽,真打算演一出捉奸在床?不過我倒是很好奇,你為什麽把婢女支出去?讓她看到我們在一起,不正是你想要的?」

程元秀被他說得面紅耳赤,窘得快要落淚,「我沒有!我都不知道你是誰,我……」

衛旬揚眉,「你不知道我是誰?別裝了。」

程元秀真是要委屈死了,一再被一個男人用如此露骨的語言譏諷,她覺得又丟臉又委屈。

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……要讓你們都這樣對我?」為什麽每個人都可以羞辱她、都可以指責她,她明明是以良善之心對待每個人的。眼前的這個男人,她因為曾經誤會他而心懷愧疚,並感激他的救命之恩,可現在,他的話好像一把刀,把她的自尊悉數剝去,他輕薄的姿態令程元秀覺得很屈辱。

衛旬因為她眼中的淚而有些驚訝,不由得聲音一軟,「你……」

程元秀緊咬著牙根,淚水都要蓄滿了,卻還硬撐著不讓它落下來,「我雖然身分卑微、不受重視,但也不至於要用這種手段來逼男人娶我……即便我真的著急嫁人,也不會想要嫁給你這種無恥下流的登徒子!」

無恥下流的……登徒子?上一次就被程元秀罵成登徒子的衛旬今天又多了個「無恥下流」的前綴,衛旬才剛升起的那絲憐惜之情瞬間消失了,「登徒子?」

身下的女人拚盡全力地掙紮、扭動,視他如食人猛獸,從未被女人如此對待的衛旬惱得頓時忘記了要和這個女人保持距離、劃清界限,在他燃燒著憤怒的狹長黑眸中,映出程元秀紅透的小臉,還有那因掙紮而扯松的衣領下露出來的如玉雪膚。

程元秀偏著頭不肯看他,紅唇裏不斷蹦出咒罵,可她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,於是又洩氣又憤怒地擡眼,「你……」

剛說出一個字,她便感覺到自己的下頷被擡起,然後衛旬的薄唇便嚴密地封了下來。他的吻來得猝不及防,程元秀驚得睜大了眼睛,在抗拒之前已經被他撬開了齒關。

當將她柔軟潤澤的雙唇含入口中的時候,強烈的滿足感幾乎漲痛了衛旬的感官。這才是吻,和上次的救人渡氣完全不同,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她的衛旬逐漸在這個吻中失去了理智,她的唇瓣柔軟、津液香甜,就連她的嗚咽抗議與綿軟無力的反抗,都令他的心像是被貓抓撓一樣癢癢的。

程元秀渾身的汗毛似乎都在那一瞬倒立了起來,她驚訝得忘記了呼吸,直到胸口感覺發脹疼痛後才回過神,一時間強烈的羞憤席卷全身。她張嘴對著衛旬的嘴咬下去,可在得手之前就感到對方忽然伸手捏著了她的下巴,程元秀的齒關被迫撐開,連丁香小舌都被卷走。她的舌頭被他狠狠地吸吮著,嘴巴根本合不上,更談不上去咬他。

程元秀故技重施,擡起腳不斷地踢踹。衛旬一怒,依依不舍地從唇齒間的纏綿中抽身。

「你……」她還沒來得及罵人,就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抱了起來,然後被推到床榻裏側的墻壁上。

程元秀背靠著墻壁坐在床上,衛旬跪在她腿間,一只手捏著她的雙腕,另一只手端高她的下巴,二話不說又低頭親了下去。程元秀被分開的腿動彈不得,脖子也酸了,舌頭也麻了,而這種奇異的酥麻感從她的舌根逐漸彌漫全身,她被吻得連呼吸都困難,身體逐漸地酥軟。

見她不再掙紮後,衛旬松開她的雙手,轉而摟住腰,他越吻越深,似乎想把程元秀整個人都揉進身體裏。衛旬的吻密集又強烈,令人根本招架不住。

程元秀漸漸地忘記了要去抵抗,只是在親吻的間隙中貪婪地呼吸與吞咽,一雙小手不知何時也揪住了他的衣襟,陌生又愉悅的感覺穿梭在她的身體裏,仿佛一根繩子,將她所有的神經都拴在一起,整個身體都不自覺地抽緊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他們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開。衛旬垂眸,看著兩人唇間拉出的淫靡銀絲,接著目光上滑,便瞧見程元秀緋紅的小臉兒,還有那水潤潤的眸子。她眸中的焦距更散,似乎連理智都被他吻沒了,此時她在細細地喘息著,臉紅得仿若剛浸了水的櫻桃,紅嫩又水靈。

衛旬感覺到自己的慾望幾乎要破體而出。他並不是沒碰過女人,但只是吻一下就激動成這樣卻還是第一次。

衛旬捏著她的下巴,聲音粗嘎,「這才是登徒子該做的事。」

程元秀逐漸地清醒過來,潮紅一寸寸地從下巴漫到額頭,「你……你怎麽可以……」

她抖著手捂住自己的唇,無法相信這個男人怎麽可以對她做這種事,更無法相信自己剛剛居然沒有反抗!強烈的羞恥感像那日的湖水一樣沒頂襲來,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,猛地推開了衛旬。他跌坐下去,轉眼間便見程元秀爬起來朝床柱撞了過去。

這個女人竟然想要自盡!衛旬大驚,飛過去一把將她摟住,兩人跌在床板上,程元秀死命地捶打他,想要從他身下逃離,但衛旬卻像剛才那樣壓著她不肯放,兩人滾到床外側,混亂之間,他們根本沒聽到客房外傳來的說話聲。

「你想死?」

程元秀不肯說話,瘋了一樣地掙紮,她亂揮的手臂一把將床幔完全扯了下來,這時,內間的門被大力地推開!

當大夫人攜著程元珠,還有幾個貴夫人出現在內間時,床上那素色的布料正輕飄飄地落下來,疊在床上的一男一女就這樣曝露在大家的目光之中,內間的門被重重地推開,發出砰的一聲響,聲音不大,卻成功地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。

程元秀和衛旬齊齊僵住,然後兩個人的頭一頓一頓地朝房門口轉過去……數目相對,大家臉色各異。

衛旬想要爬起來,但怕起來之後身下的這個女人又會去撞墻,但維持現狀又十分尷尬,於是整個人都變得不高興起來,好像被人打攪了什麽好事似的。他滿臉毛躁地擡起頭,惡狠狠地朝門邊的人吼:「看什麽看?沒見過拔刀相助、見義勇為啊!」

話沒說完,便聽到程元珠狠狠地尖叫一聲,然後昏厥了過去。

衛旬識字不多,但這一次卻很清楚地知道「弄巧成拙」四個字怎麽寫了。

上次去找程元珠,不想意外地救了程元秀,結果鬧出了私訂終身的謠言;這次他想神鬼不覺地把鮫珠要回來,結果卻被人抓到私訂終身的現行,這下可好,他和程元秀的事,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如果當時只有大夫人和程元秀在場還好,她們肯定也不希望這件事被別人知道,可怎奈當時隨行的還有幾位貴夫人,所以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。

一想起那日的事,大夫人那邊也是又悔又恨,那日打發走了程元秀之後,她和女兒又隨著幾位貴夫人拜了拜佛,然後便邀請她們一起回客房吃吃齋飯、喝喝茶。

可剛走到客房門口,就瞧見如廁回來的沛玉忙不疊地跑過來攔著,她一見沛玉就知道程元秀那小賤人肯定在裏面,於是想也不想地就和大家沖了進去,可誰曾想,推開門之後卻看到的是那一幕,她未來的女婿竟和自己家的庶女……就這樣,衛旬和程元秀私相授受的事就此傳開了。

其實一開始程元秀行事不檢的事也只是在貴女、貴婦圈小範圍地傳傳,畢竟她身分低微,也沒什麽人在乎,或許傳個幾日之後便也就淡忘了。但自打傳出她私相授受的對象是都城侯府的三爺衛旬之後,這件事就真可謂是鬧得滿城風雨了。

既是滿城風雨,程家老爺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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